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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丨张弘孝感正月初一上午10点封城之前,一家人从乡下的老家隔蒲潭镇张家坡赶到了云梦县城。网络依然卡顿,但可以看看电视。上厕所、做饭也方便了很多。在新型冠状病毒疫情严重的情况下,暂时收起了尽快赶回北京的心思,安心陪着年过七旬的母亲过年。一家人分配好了各自的任务:小妹和我女儿、儿子每天各洗一次碗,并且负责扫地、拖地,小妹和母亲弄好蔬菜,我负责一日三餐(妻子回娘家照顾父母去了)。住宅楼前是一个人工湖,风景秀丽。午饭过后,我通常会出门散步。进电梯前戴上口罩,到楼外后再取下来。人工湖游客稀少,街道上车辆和行人也少。从腊月二十九到大年初三一直是小雨或阴天,初四终于天晴。县城也如同一个昏迷的病人,醒来后恢复了一些生机。云梦县城最著名的景点人工湖,游客比往年春节少。所有的聚会和摆酒席全部取消。电话拜年取代了往年的上门拜年。售卖白酒、水果、牛奶等礼品的店铺,往年遍布城乡,今年却难觅踪影。再没有推杯换盏,路上很少有行人带着拜年礼品。人工湖上放鞭炮和焰火的人比往年少了很多,新年的喜庆被新型冠状病毒销蚀一空。尽管疫情严重,生活仍需继续。初四天晴之后,一些店铺相继开门,云梦城关的孝武超市和中百仓储都开门营业,店家要求顾客佩戴口罩入场,并且安排了工作人员为顾客测量体温。云梦县归孝感市管辖,在武汉经商务工的人特别多。这些人回乡之后,确实带来了新型冠状病毒的传播风险。医院的医生透露,患者大都是从武汉回云梦的人。腊月二十八在乡下张家坡老家时,一个上午刚刚从武汉(武昌)回乡的堂叔,中午曾在我家喝酒吃饭。但他身体健康,精力旺盛,不像感染者。事后想起,这大概是最“危险”的接触。舅表哥告诉我,表妹因为卖牛肉的生意不好,给我舅妈打电话,说是要回娘家过年,到过完月半再回武汉。但是,被舅妈一口回绝:“家里小孩多,你今年不要回来!”于是,表妹一家在武汉自我隔离。对我而言,疫情的肆虐虽然疯狂,但并不慌张。年“非典”时,我和妻子租住在北京雍和宫后面的一间平房。从人声喧嚣到静寂无声,这样的场景虽然突兀,但我早已经历。那一年春季到冬季,每天晚上我都坚持大运动量锻炼,年进入新京报之后因种种原因停止,导致体重上升,直到年才开始重新恢复运动,然后坚持至今。这次回家忘记了带跳绳,只得以平均每天步行步或其他运动替代。专家告诉人们,对于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没有针对性很强的特效药。保持身体健康,提高免疫力是有效的。每日除了散步,家人大部分时间在家。女儿和小妹陪母亲玩起了上大人纸牌。这是母亲喜爱的娱乐。我看到,母亲皱纹密布的脸上,时不时泛起灿烂的笑容。我拍照发给回到上海的弟弟和回到安徽的大妹,他们都很欣慰。大妹说:“妈妈要感谢封城了”。1月27日,检疫人员在小区挨家挨户敲门,给居民测量体温。每日从楼下经过的宣传车,大声播放着防疫知识。从北京回孝感之前,我带了两本书,一本《西方政治思想简史》,一本根据希腊语原文翻译的《理想国》。阅读时,有时也会胡思乱想:钱钟书在沦陷的上海度过一段时间;周有光从美国回来后,主动切断了和美国亲友的所有联系;何兹全解放后回国后逆来顺受;梭罗来到瓦尔登湖,离群索居……人生总有些意外,改变个人的生活节奏和生活环境。新型冠状病毒虽然传染性强,但传播途径主要是飞沫,只要戴好口罩,与感染者保持适当的物理距离,就不会被轻易感染。需要改变的,或许是以前某些习以为常的生活习惯。在云梦,一些人习惯在酒桌上你来我往的劝酒,有的人习惯勾肩搭背以示亲近,面对面说话时不拘小节口沫星子横飞……更需要改变的,是人们对口腹之欲永无餍足的需求。“非典”和新型冠状病毒,都是因为人们食用“野味”所致。我纯素食16年导致营养不足,或许是另一个极端。但以常识而论,人类必须为每一种欲望付出相应的代价,若弊大于利,就应该格外小心。做了16年记者,出于职业习惯,我于1月28日下午戴好了口罩,到医院实地观察。在发热门诊就诊的病人比较多。住院部一楼的感染科门口拉起了警戒线,特勤人员在门口把守——显然,云梦县的疫情防控任务很重。医院的发热门诊,就诊的人比较多。回来时,我在路边以三块钱一把的价格买了三把红菜薹。云梦是鱼米之乡,大米和蔬菜的价格估计不会疯涨。这给了我一些信心。1月29日中午发自湖北省云梦县城关作者丨张弘编辑丨安也校对丨薛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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