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孙文太,湖北随县人,离休干部,新中国建国前在应山县参加革命工作,曾先后在云梦县、黄陂县担任县领导。孙文太虽已耄耋之年,但依然耳聪目明,平时喜与人交谈,话古论今,语言平实、深刻又不失风趣。笔者居所与之相距不远,户外散步常与孙老碰面,相互问候后听其讲故事。孙老经历丰富,故事很多,也很有点意思。现录其一以飨读者。
乔炎昌休妻嫁妻
乔炎昌,河北人,早年参加八路军,在太行山区与日寇作战,屡建战功。解放战争后期,根据上级安排,担任湖北省应山县广水镇公安局长(当时应山县有两个公安局,一个在应山县城,负责应山全县的地方治安,一个在应山县广水镇,负责河南省信阳县至湖北汉口之前平汉铁路安全保卫任务,应该是铁路公安的前身,在确保铁路安全畅通的同时,兼负以广水为中心的铁路沿线地区剿匪工作)。他在此干了几年,期间确保了铁路畅通,配合地方完成了建国初期清匪剿霸任务。
年,乔炎昌又调到武汉汉阳,任水上公安分局局长。两年后又根据组织要求“支工”(国家实施第一个五年计划,全党支援工业建设)。年,上级组织要求乔炎昌“支农”(支援农业建设),因此,他又从武钢重回应山县,在县委书记处工作。不久,县委书记处撤销,担任应山县委副书记,之后任县人民政府县长,直到文革期间。
乔炎昌原配姓王,也是在战争年代参加工作的老八路,解放后随乔炎昌南下,担任孝感行署公安处人事科长(孙老从孝感地委干校毕业分配至孝感公安处工作时,是她办的接收手续并安排到公安干部培训班学习)。
乔炎昌夫妻二人原是老乡,感情甚笃,从不红脸吵闹,时人皆称模范。唯一遗憾的,就是其妻早年因患妇科病,由于当时条件所限,未能及时治愈导致不育。此事乔炎昌在妻子面前虽未明言,但也时常流露出不如意的情绪。知夫莫若妻,明白丈夫的不快,妻子也没有多的话说,只是尽力在做好工作的同时尽心操持家务搞好后勤,最大限度地宽慰丈夫。
事情要从乔炎昌调到汉阳担任水上公安分局局长说起。汉阳水上公安分局工作条件和工作环境与应山县比起来,是完全不一样的。不仅驻地在城市,而且干警队伍的结构要优化很多,干警普遍文化程度高,年轻活跃的未婚男女干警,局长乔炎昌身材魁伟,健壮英俊,潇洒倜傥,人也豪爽,很是招人喜欢,再加上有光荣的革命经历和丰富的工作经验,简直成了整个水上分局青年人尤其未婚女青年的偶像。其中一名长相姣好、身材苗条的朱姓年轻女干警,也吸引了乔炎昌注意,有了好感。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乔炎昌捅破了窗户纸,向小朱表白追求的意愿;小朱早已芳心暗许,当即表态只要条件允许,就愿意嫁给他。
乔炎昌心领神会,明白小朱指的条件,于是在一个休息日,回到孝感家里。见到妻子后,坦诚向妻子说明了一切,妻子心知肚明,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反对的语言。见到妻子痛苦的样子,乔炎昌反复表示,作出离婚的决定非常痛苦,自己并非真心嫌弃妻子,而是多年来夫妻二人都盼望有自己的孩子,为了乔家有后,才不得不作出离婚再娶的决定。乔继而又发誓,一定会先把她安顿好再结婚,而且再婚后头胎生的孩子,无论男女,都送给她当亲生子抚养。听到这些,乔妻只得含泪答应。翌日,夫妻俩便办理了离婚手续。
如何安顿好原配,乔炎昌心里有个主意。乔炎昌有位老战友,姓魏,时任孝感行署公安处长,也是自己妻子的直接领导。他们过去非常熟悉,也算得上是上下级关系。魏处长妻子前不久因病去世了,留下了四个年幼孩子无人照顾。想到此事,乔炎昌亲自到魏处长家中,向他报告了自己离婚再娶的想法,并介绍了自己前妻的情况,提出了希望魏处长与自己前妻组成家庭,使孩子们有人照顾的建议。魏处长本来就对乔炎昌夫妻二人情况有所了解,听他这么一讲,惊讶之余,也就答应了。乔炎昌转头便找到前妻,告知向魏处长保媒的情况。前妻思考片刻,表示同意与魏处长结婚。不多时,经组织批准,魏处长便与乔炎昌原配结为连理。
在完成原配与魏处长成家的大事之后,乔炎昌便与水上分局小朱结婚。新婚不久,乔炎昌携娇妻专程回到孝感,拜访魏处长一家。乔炎昌撮合前妻与魏处长结婚,本来就在当时引起热议,听说乔炎昌携新婚妻子前来拜访,更是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当天,魏处长居住的行署政法大院内各单位上班的人员,包括正在在行署公安处开会的孝感地区各县公安局长们全部走出屋子,到魏处长家里看热闹。
乔炎昌再婚一年后,小朱生下了一个女儿,在女儿满月后不久,夫妻二人一同前往孝感,把孩子送给了魏处长夫妇。魏处长夫妻二人见到孩子,很是欢喜,表示一定要视同己出,精心抚育,使之长大成人,也衷心祝贺乔炎昌夫妻多生贵子!后来,乔炎昌一连又生了两个孩子,儿女双全。
这之后,乔魏两家一直保持着极好的关系。后来,魏处长因支援“三线”建设调到四川省,两家书信往来一直不断。年春夏之交,乔炎昌带领孙文太到应山县所属的高店公社指导农业生产,走进高店镇供销社后,乔炎昌看到文具柜上有小学生用的作业本,还叫孙文太帮忙把柜台仅有的二、三十本作业本全部买下,孙文太问他买这么多作业本干什么?乔炎昌笑了笑,说寄到四川给女儿学习用,因为那里物资太紧张。孙文太这才想起,魏处长一家到四川已达十年之久,他送给魏处长的女儿应该已上学了。
光阴荏苒,一晃数十年过去,如今在广水市广水镇有个公园,内有乔炎昌墓。(西陵散人于年4月作于黄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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