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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师汤文选先生常作水墨乳虎,憨态可掬,往往题“楚谚云:於菟三日气吞牛。”

所谓“於菟”读音wūtú,这是个古词,源自我们楚国,古代楚人称老虎为“於菟”。据《左传宣公四年》中记载:楚人为乳谷,谓虎於菟。《辞海》:“於菟,虎的别称”。《辞源》中解释:今湖北省云梦县址古称於菟。与这一称谓有关的故事中讲述,楚国著名的政治家令尹子文是个私生子,被丢弃在云梦泽这一地方,被一只母虎抚育长大,其名豰於菟,当时楚国称老虎为“於菟”,把喂乳叫“豰”,意思是“虎乳育的”。因而这地方被称为於菟。

作者:陈谢(湖北画虎第一人)

谚语於菟三日气吞牛的意思蛮好理解,就是说刚出生的小老虎就有干掉一头牛的气势,一般用来形容小孩子人小志大有出息。

洒家看到最早用这个谚语写诗的是杜甫,“小儿五岁气食牛,满堂宾客皆回头。”后来是苏轼吃了人家的嘴软,又将其用在一首减字木兰花的词里:“壮气横秋,未满三朝已食牛。”混了一餐酒喝。

再后来陆游不仅有“老罴尚欲身当道,乳虎何疑气食牛”的诗句,还曾经在两首诗里直接用了这句谚语。

其一是後寓叹:

貂蝉未必出兜鍪,要是苍鹰忆下韝。彭泽往归端为酒,轻车已老岂须侯?千年精卫心平海,三日於菟气食牛。会与高人期物外,摩挲铜狄濡城秋。

其二是书感:

疋马曾为塞上游,东归几见剡川秋。故城废市古今叹,断角残钟朝暮愁。尺寸无功真碌碌,耄期未死转悠悠。阿奴尚喜强人意,三日於菟气食牛。

我们一句楚谚,陆游虽然将其在诗歌里已经用到极处,后面自然还有更多诗人接着用,不过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洒家为此还将其作为佳话题在了自己画的小老虎画里:

三日於菟气食牛,一句楚谚传千古。杜甫陆游叹词穷,反复用来作诗句。

这里为什么不说苏轼叹词穷呢?因为杜甫是最先化用这句楚谚的,后面陆游接上来则是索性直接且一再植入,而苏轼只是把杜甫的诗当典故活用了,所以洒家只说杜甫陆游叹词穷。

当然,他们这些伟大的天才诗人不可能是真的词穷,反而是在知识面太广,词汇量太大的情况下,他们总能把各种词语用得恰到好处。这就是伟大诗人不同于我等打油俗人的地方。

画里的小老虎是有气势食牛,我等虽然困在危城,可是天天有牛肉上桌,比苏轼在黄州的生活好到哪儿去了,只是暂时没他那么自由。自然,除了食牛,还有大量的蔬菜,今天就只发素菜吧。一个爱心包菜,一个芹菜炒薄千张,都是简单清淡还下饭的菜。

陈谢年4月5日写于武汉

编辑发布:黎海滨(湖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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