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武王,以及楚武王的继承人楚文王,可能大家都不熟,但楚文王的夫人,我们前面却讲过,没错,就是春秋四点美人之一的——息夫人。这下关系清楚了吧?今天,我们来讲讲楚武王。

楚武王(前-前),楚国丹阳人(今河南淅川镜内),芈姓,熊氏,名通,楚若敖熊仪(14任)之孙,楚霄敖熊坎(15任)次子,楚厉王(亦称楚蚡[fén]冒,16任)之弟,前―前在位,共在位50年(17任),春秋三小霸之一。

春秋三小霸,指的是春秋初期最早称霸的三位霸主,由于其霸业不如春秋五霸,故被成为三小霸,他们分别是:郑庄公姬寤生、齐僖公姜禄甫、楚武王熊通。

前年,楚厉王去世,楚武王杀其兄(楚厉王)之子,自立为君。楚武王继位后,奉行铁腕政策,敢作敢为,给楚国留下清朗而安宁的江汉平原和一套初具规模的国家机器,楚国由此强盛。

前年,楚武王去世,其子熊赀继位,是为楚文王。

楚国的历史

被诸夏所歧

楚是一个古老的部族,早期历史不详。据说,漫长的漂泊生活后,他们最终迁徙倒了丹阳(今陕西、河南、湖北三省交界处的淅川境内)。

这里崇山峻岭,荆棘丛生,他们也因此被称为楚人或荆人。甲骨文、金文、小篆中的“楚”字,都是人步行于丛林见的样子。

楚国不但在春秋战国时期一直是南方大国,后来的陈胜、项羽、刘邦,也都成在楚文化的熏陶中成长。楚国国君,姓芈,因为一位叫鬻熊的先祖,所以以熊为氏。鬻[yù]熊是周文王时期的臣子,最多可认为是一位贤臣。楚武王熊通宣称:“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我家先祖鬻熊,是周文王的老师)对此说法,很多学者认为这种说法不太合情理。对比楚人早期的卑微的历史,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这就造成了这种局面:周人认为,鬻熊是周文王的臣子;楚人认为,鬻熊是周文王的老师。对这一说法的真伪,本文不去细究,只需要知道,鬻熊是周文王时期的人物,是楚国的先祖,就行了。

在《左传》中,楚君被称为“楚子”,即楚国为子爵。但实际上,楚人受到的歧视,可能还要严重的多。他们使用一种与诸夏完全不同的语言体系,比如称“喂奶”为“谷”,通“[gòu]”,哺乳;称“老虎”为“於菟[wūtú]”。(《左传.宣公四年》:「楚人谓乳谷,谓虎於菟」。)

与这一称谓有关的故事中讲述,楚国著名的政治家令尹斗子文(斗伯比之子,楚成王息妫次子在位期间的大臣,前—前,长达27年)是个私生子,被丢弃在云梦泽这一地方,被一只母虎抚育长大,其名谷於菟(ɡòuwūtú)。谷,通“[gòu]”,哺乳;当时楚国称老虎为“於菟”。所以斗子文的全名为“斗於菟[dòuɡòuwūtú]”,今人多写作“斗谷[gǔ]於菟”。谷於菟意思是“虎乳育的”,因而湖北省云梦县亦被称为於菟。

战国时期,孟子有一次和别人辩论,他知道对方的老师是楚国人,就先给对方定性,说楚人是“今也南蛮鴃[jué]舌之人,非先王之道”。(鴃:伯劳鸟,意思是南方的蛮子语言难懂)。我们现在讥讽某人在说听不懂的话,称之说的为“鸟语”,就可以追溯到孟老夫子。

由此引申到现在的网络用语“鸟人”,最早出现在《水浒传》第二二回:“那汉气将起来,把宋江劈胸揪住,大喝道:‘你是甚么鸟人,敢来消遣我!’”;及《二刻拍案惊奇》卷十四:“大夫大吼一声道:‘这是个什么鸟人?躲在这底下。’”此处“鸟人”为詈[lì]词(骂人的词),表示对人的蔑称,均同源。

楚人对传统的华夏文明,有一种自卑感。早在西周的周夷王(前—前在位)时期,楚人的君主熊渠(前—前在位)就对外宣称:“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我是蛮夷,所以不能按照周王朝的等级来给自己定称位和谥号)于是,他让自己的三个儿子分别称王(长子熊毋[wú]康为句亶[gōudǎn]王、次子熊挚红为鄂王,少子熊执疵[cī]为越章王),不知这是对自己的蛮夷身份自豪,还是发泄自己长期得不到诸夏认可的一种方式。王号的使用,是对周王朝权威的巨大挑衅。

周厉王继位后,西周政府呈现出强硬和攻击的态势。厉王时代的南征,据禹鼎铭文的记录,是一次不分老幼尽行诛灭的屠杀(“勿遗寿幼”)。在这种高压政策前,熊渠担心受到周朝讨伐,便又取消了他们的王号。但等到周平王东迁,周王室越发卑微时,楚人称王的心思又开始萌动了。

楚霄敖(15任)六年(前),熊通的父亲楚霄敖去世,熊通的哥哥熊眴[xuàn]继位,是为楚厉王。

楚厉王(16任)十七年(前),熊通的兄长楚厉王去世,熊通杀害楚厉王的儿子,自立为楚国国君,是为楚武王。

楚王设县制

楚现史书中

楚武王(17任)继位后(前),与邓国(今湖北襄阳市,另说在河南西南门户的邓州市)联姻,娶邓国公族女子邓曼为夫人。楚武王继位尚不足三年,便挥师渡汉,远征南阳盆地,攻打周朝设在汉北的重镇,但没有得手。于是,楚武王转而攻打江汉平原西部,灭掉权国(今湖北当阳县)。权国国土不广,但国力不弱。楚国从熊渠(6任)至楚霄敖(15任),历经年都未能把它灭掉,而楚武王实现先君夙愿,灭亡权国。

楚武王灭亡权国后,以权国故地设置权县,任命斗缗[mín]为权尹(权县的长官)。权县,也便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县,斗缗也因此成为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县级政权长官。楚武王此举一改过去的分封制度为国君委派县尹制,建立直属楚君的县级行政机构。

后来,斗缗恃势,认为自己是楚国原国君楚若敖(熊仪,14任)的儿子,又是楚国大夫斗伯比的哥哥(楚若敖娶鄠[hù]国之女为妻,生有四子,长子熊坎15任、次子斗缗、老三斗伯比、老四斗廉),不甘心听命楚武王(17任)的摆布(楚武王为斗缗哥哥的次子,斗缗实为楚武王的叔叔),便发动权国遗民叛乱,但被楚武王派兵镇压并处死。楚武王平定叛乱后继续设县,为防止权国遗民造反,遂将权县的百姓迁到那处(那处国位于今湖北荆门市沙洋县,国君为姬姓,爵位伯爵。西周末年,被楚国所灭),改派阎敖治理那处。

由下图可更直观的看到楚国周围的小国↓

楚武王三十一年(前),即鲁桓公二年,是个多事之秋。宋国的华父督杀死了大司马孔父嘉和宋殇公;鲁桓公因为杞国来朝时不恭敬,就发兵攻打它;鲁国拿走了宋国的郜[gào]大鼎,并把鼎放入其太庙之中;山西的晋国,其内杠正到了紧要关头(曲沃代翼)。

对于楚国来说,这一年,楚国的名字第一次在《左传》中出现,虽然只有一句:“蔡侯、郑伯会于邓,始惧楚也。”蔡、郑两国的国君在邓地会晤,当时蔡、郑二国虽然距离楚国较远,但因楚国的势力扩张,蔡、郑二国便从此时起开始畏惧楚国。这个邓(邑)地非邓国,位于蔡之北郑之南(河南周口市商水县邓城镇)。春秋时期,先属蔡国,后属楚国。邓地为兵家必争之地,是当时比较有名的城邑,在春秋时期曾经为中原地区一个重要的城邑。

第一次伐随

随败代请封

楚武王三十五年(前),楚武王入侵随国,先派薳[wěi]章去求和,把军队驻在瑕地(春秋随国地)以等待结果。随国人派少师(春秋时楚国设置,为君主的辅弼之官。北周以后,历代多沿置,与少傅、少保合称“三孤”)主持和谈。斗伯比(楚14任君主楚若敖熊仪之三子,15任君主楚霄敖熊坎的三弟,楚国第一位令尹,斗氏鼻祖)对楚武王说:“我国在汉水东边不能达到目的,是我们自己造成的。我们扩大军队,整顿装备,用武力逼迫别国,他们害怕因而共同来对付我们,所以就难于离间。在汉水东边的国家中,随国最大。随国要是自高自大,就必然抛弃小国。小国离心,对楚国有利。少师这个人很骄傲,请君王隐藏我军的精锐,而让他看到疲弱的士卒,助长他的骄傲。”熊率且比(人名,楚国大夫)说:“有季梁(随国大夫)在,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意思是随国的大夫季梁是个能臣,可以看破这些障眼法)?”斗伯比说:“这是为以后打算,因为少师可以得到他们国君的信任(随君面前,少师说话比较管用)。”于是,楚武王就故意把军容弄得疲疲塌塌来接待少师。

少师回去后,请求追逐楚军。随侯将要答应,季梁劝阻随侯,随侯害怕,从而修明政治,楚武王便没有敢来攻打,而是强求随侯替楚国要挟周天子。楚武王第二次称楚为蛮夷(第一次为先君熊渠宣称),他说:“我蛮夷也。今诸侯皆为叛相侵,或相杀。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我们是蛮夷,现在中原诸侯都背叛天子而互相攻伐侵夺。我也有一支不像样的队伍,想因此参与中原的政事,请求周王室尊封我的名号。”)随侯畏惧楚国的兵威,照办不误,派遣使者向周天子进言,请求尊封楚国国君名号。

第二次伐随

僭号再称王

楚武王三十七年(前)春天,斗伯比因少师受到随侯的宠信,于是对楚武王说:“现在可以攻打随国了,随国内部已经产生裂痕,不可以失掉这个机会。”同年夏天,楚武王在沈鹿(湖北钟祥县东)会合诸侯的军队,只有黄、随两国不参加会见。楚武王于是先派薳章前去责备黄国,然后亲自率军讨伐随国,军队驻扎在汉水、淮水之间。

随国的季梁建议随侯向楚军表示投降,说:“等他们不肯(接受投降),然后作战(再和楚对战),这样就可以激怒我军而使敌军懈怠。”少师(随国的一个官职,非人名)对随侯说:“必须速战,不这样,就会丢失战胜楚军的机会。”随侯不听季梁的建议,倾向少师的,于是率军抵御楚军。随军远望楚国的军队,季梁说:“楚人以左为尊,国君一定在左军之中,我们不要和楚王正面作战,姑且攻击他的右军。右军没有好指挥官,必然失败。他们的偏军一败,大众就会离散。”少师说:“不与楚王正面作战,这就表示我们和他不能对等。”随侯又没有听从季梁的话,在速杞(今湖北广水市境)与楚军交战,楚军大败随军。随侯逃走,斗丹俘获随侯的战车和车右少师。

同年秋天,随国要同楚国讲和。楚武王本来不同意,但斗伯比说:“上天已经帮我们铲除了他们讨厌的少师,但随国还不是能战胜的(需要再等机会)。”于是,他让随侯在表示愿意悔改之后,再次和随国订立了盟约,然后归国。从此以后,随国再不敢得罪于楚国。

战后,随侯通报楚国,说周天子拒绝提高楚君的名号。楚武王闻讯大怒说:“我的祖先鬻[yù]熊,是周文王的老师,很早就去世。周成王提举我的先公,竟然只封高他子男爵的土地,让他住在楚地,蛮夷部族都顺服于楚国,而周王室不提升楚国爵位,我就只好自称尊号。”(前文,周人认为鬻熊为周成王的臣子;楚人则认为先祖鬻熊为周成王的老师,这是信念上的执着)于是,当即自称王号,称为“楚武王”。楚武王称王,开了诸侯僭[jiàn]号称王之先河,当时周王室衰微,对楚国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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