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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今安陆为周陨子国故地。郧国与楚国隔汉水而居。郧国与楚国曾经两度联姻。后来,楚国灭了郧国,郧国变成了楚国的陨邑。

若敖氏,是活跃于春秋时期,楚国芈姓家族,其祖先为楚国国君若敖熊仪,若敖氏,是以他的谥号若敖为族称,在其内部又分斗氏和成氏两个支系。

楚国令尹斗谷于菟,字子文,是楚国若敖氏族人,《左传·宣公四年》有云:初,若敖娶于妘,生斗伯比。若敖卒,以其母畜于妘,淫于妘子之女,生子文焉。妘夫人使弃诸梦中。虎乳之。妘子田,见之,惧而归。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谓乳谷,谓虎於菟,故命之曰斗谷於菟。以其女妻伯比。实为令尹子文。

“虎乳之”这个地方,就是今湖北安陆虎乳岩。

“石崖高踞涢水东,旧史相传古梦中。”

这是清嘉庆德安知府周开谟《虎头崖令尹子文祠》中的诗句。

一、与虎为伴的男孩——斗子文

从上文中得知,起初,子文是由老虎喂养的男孩子,是楚国国君若敖熊仪的幼子,斗伯比的私生子。斗伯比年少时,因为若敖熊仪去世,被母亲托付到娘家郧国。

在郧国期间,斗伯比和自己的表妹——郧国国君的女儿私通。郧君的女儿生下斗谷于菟后,郧国夫人为了遮丑,把他抛弃在了云梦泽中。后来郧君到云梦泽打猎,看到一只老虎正在喂养一个男孩,见到人也不躲避,吓得郧君连忙回到宫中,将这一奇事告诉了陨夫人。郧国夫人知道瞒不住了,只好把孩子的来历告诉郧君。

郧君觉得孩子怪可怜的,于是就把孩子抱回宫中抚养,并在第二年,让女儿带着男孩和斗伯比成了亲,并给孩子取名闘榖於菟,字“子文”。郧国方言中“榖”是喂奶的意思;“於菟”是老虎;“榖於菟”意为老虎喂奶;“子文”在郧国方言中是老虎的花纹。

而楚国人称“乳”为“谷”,称“虎”为“于菟”,故起名斗谷于菟。

相传因虎乳子文而得名的虎乳岩,亦名虎子岩,至今屹立在安陆城南十里的涢水岸边,北揖白兆山,南望云梦古泽,为十数丈高的玄武岩。在一览无余的涢水平原上,整块山岩高踞山岗,坐东朝西而卧,形态如同伏卧的巨虎,岩面现八卦状斑纹,光洁剔透,引人注目。

从古至今,安陆人们对楚相斗子文这个老乡十分尊崇,在虎乳岩上立庙祭祀。清康熙年间张英、王士祯等编纂的类书《渊鉴类函》记载:元祐八年(),宋哲宗诏赐安州楚令尹斗穀於菟子文祠为“忠应庙”,追封子文为“景德侯”。

虎乳岩很有灵气,岩上有座子文庙,逢年过节人们络绎不绝前来祭拜。子文庙前面有放生池,下面有回音壁。传说虎乳岩下埋藏无数金银珠宝,有条银蛟龙在岩内看守,每遇人来,便会发起阵阵骚动。

明代正德年间,大儒王阳明从北京南归故乡余姚,途经安陆,探望闲居安陆故里的旧部杨璋,曾与杨氏父子到虎乳岩拜谒子文庙,有《过虎子崖子文故里有感》诗云:“胜地传於菟,声名爵里存。神灵腓异物,忠孝锡贤孙。岩石蔚然古,风流遐不暄。谁人任刚武,虎乳在方言。”

可以说,虎乳岩就是成就云梦泽“千古第一吏”——斗子文的地方。

这个被虎乳养大的孩子斗子文,后来成长为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忠臣廉吏”。公元前年,楚成王8年出任楚国令尹,前后长达27年的时间。

楚成王初立时,楚子元乱国,为斗班所杀。楚成王八年(公元前年),在楚子元内乱平定后,楚成王以斗谷于菟为令尹。斗谷于菟刚担任令尹时,楚国经济一塌糊涂,于是他用自己的家产来填补国库,缓解了楚国的困难,一时传为佳话。

虎乳岩,也叫虎子岩,位于湖北安陆市城南十里左右的清源山,它的得名与子文有关。这就是在年前发生在安陆的一件非常神奇的婚恋故事。斗子文长大后,郧君成全了女儿和斗子文的终身大事。后来,斗子文三次被封为楚国的最高行政长官——令尹。

斗子文官居令尹,不庇护任何人,执法如山,大义灭亲。在他的斗氏家族里,有一个人触犯国法,刑狱官得知犯人是令尹子文的斗氏家族人,就连忙把犯人放了。斗子文知道后,立即把刑狱官叫来,进行严厉批评,他说:“你抛弃国法,违背君令,擅自放掉犯人,就是执理不端正,存心不公平。”

于是子文把犯人送交刑狱官,义正辞严地说:“你不依法惩罚他,给我脸上抹黑,我就一死而已。”刑狱官见子文这样严肃认真,就严格依照国法处罚了犯人。国人听到子文铁面无私,大义灭亲的感人事迹后,无不赞美。

二、风雨接官亭与清廉斗子文

安陆接官亭,始于战国时期,“接官”之名是为了纪念楚国贤相斗子文而设立的。

如今的接官亭,位于安陆市东北接官乡,与广水市陈巷镇为邻。汉代官府曾经在此修筑驿站,专供迎送上卸任官员。

接官乡民风淳朴,山青水秀,林壑优美,交通便利。境内有槎山双泉寺旅游渡假区,素有“旅游之乡”“无籽西瓜之乡”的美称。

楚国的一代名臣——斗子文,先后三任令尹(宰相),不喜不忧,禀公执法,深得百姓爱戴,后人亲切地称他为“令尹子文”。他因出色的才能出任楚国令尹,一干就是27年,使一个曾经积贫积弱、内乱不断的楚国一跃成为政治稳定、经济繁荣、疆土拓展、国力倍增的强大国家。斗子文的巨大贡献和杰出表现,赢得了史学家们一致称赞。

斗子文为令尹,勤政廉洁,堪称典范。他经常不等天明就穿着朝服去工作,直到傍晚才饿着肚子回家。在家时,他总是穿着极其粗陋简朴的衣着。楚成王听说他每天饿着肚子从事繁复的工作,非常感动,就下令每天给他准备一份工作餐。楚成王的这一作法,后来被历代楚王遵循不逾,成为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一直延续。

斗子文虽官居令尹,却没有积蓄。楚成王每次给他增加薪俸,他总是避而不受,直至成王收回成命,人们都觉得不可思议。有人对他说:“人生就是追求财富,可是你总是逃避财富,这是为什么?”

斗子文回答说:“从政的人,主要在为民谋福祉。当大多数人处于穷困时,自己却只顾个人发财,这叫苦人民,肥自己,这样下去,他的死期就快到了。我是逃避死亡,不是逃避财富啊!”《国语·楚语》载:昔日斗子文三次为令尹,家中却无一日之积蓄,是因为体恤人民的缘故。

传说斗子文刚出生就被外婆抛弃,得一母老虎哺乳,后被陨君抱回喂养。奇怪的是,当陨君抱斗子文路过槎山脚下的大桑树下躲雨时,看上去树叶不密的桑树,完全遮挡住了陨君与孩子,瓢泼大雨竟无一滴溅到他们身上。

后来的历朝历代官员,路过斗子文躲雨的那棵大桑树时,总要在桑树下歇一下脚。日长天久,后来那棵桑树枯死了,人们为了纪念斗子文,官府就在桑树生长的地方,盖起一座亭子,成了一个驿站,过往的官员都要在亭子里歇歇脚,前往迎接的人们,也在亭子里迎接上司,于是人们就把这个亭子叫做接官亭。

接官亭往来的人多了,自然需要消费。于是生意人瞅准机会,就在亭子四周开起店铺,做起买卖,也方便了南来北往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就逐渐形成了一个集镇,这就是今天安陆接官乡政府所在地——接官镇。

历史上的接官亭,始建于汉代,历经唐、宋、元、明多个朝代。它西傍寿山,东依槎山,南望碧山,北连应山。距应山县城与安陆古城各二十公里,车马行程为两个小时左右,是西出长安(西京)、北进洛阳(东京)、开封(汴京)的必经之路,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封建王朝的接官形式一般分为四种:接候新官就职上任、迎候朝廷官员巡察、送辞官员升迁调任、送别官员归乡与归土(灵柩)。

接官亭,俨然一座官海沉浮的风雨亭,凸显了昔日安州德安府的气势与繁华。

如今的接官亭公园紧邻集镇,依山而建,由接官亭、草坪花坛、广场、步道等组成。接官亭由三个亭子组成,中间亭子最高,南北两个亭子对称分布,拱卫主亭。已经成为人们茶余饭后休闲游玩的热门打卡地。

三、忠诚的楚相斗子文

《左传·庄公三年》记载:秋,申公斗班杀子元,斗谷于菟为令尹,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子文《左传·僖公·僖公二十七年》上说:楚子将围宋,使子文治兵于睽,终朝而毕,不戮一人。子玉复治兵于蒍,终日而毕,鞭七人,贯三人耳。国老皆贺子文,子文饮之酒。蒍贾尚幼,后至,不贺。子文问之,对曰:“不知所贺。子之传政于子玉,曰:‘以靖国也。’靖诸内而败诸外,所获几何?子玉之败,子之举也。举以败国,将何贺焉?子玉刚而无礼,不可以治民。过三百乘,其不能以入矣。苟入而贺,何后之有?”

前年,为了围困宋国,斗谷于菟指挥在睽演习,一个早晨就结束了,没有惩戒任何人。当时,子玉攻陈、取焦、夷,城顿立有大功,斗谷于菟出于公心,认为自己年迈,推荐子玉代替自己担任令尹。

楚国大臣吕臣反对子玉的提议,斗子文理直气壮地说:“吾以靖国也。夫有大功而无贵任,其人能靖者与有几?”子玉获得军权后,又在蒍率领军队演习,一天才结束,中间鞭打了七个人,用箭穿三个人的耳朵。斗谷于菟回到国都后,“国老”们都祝贺他功成身退,于是他举办了宴会来答谢大家。

蒍贾当时还年幼,在宴会上不但迟到,而且没有向子文祝贺,子文就问他这是为什么。蒍贾说:“不知道要祝贺什么。您把政权传给子玉,说‘为了安定国家’,安定于内而失败于外,所得到的有多少?子玉的对外作战失败,是由于您的推举。推举而使国家失败,有什么可贺的呢?子玉刚愎无礼,不能让他治理军民,率领的兵车超过三百辆,恐怕就不能回来了。如果回来,再祝贺,有什么晚呢?”

后来,子玉果然在城濮之战中失败自杀。虽然子文这次对子玉的判断出了问题,举荐算不上成功,但一心为公却是毋庸置疑的。

《战国策·楚策一》中记载:莫敖子华之语:“昔令尹子文,缁帛之衣以朝,鹿裘以处,未明而立于朝,日晦而归食,朝不谋夕,无一日之积。故彼廉其爵,贫其身,以忧社稷者。”

古安陆下辖云梦。在古云梦泽,云梦县义堂街有一座古建筑——斗公祠,是为纪念楚相斗子文所建。在古街北头,临街面,坐西朝东,有两间屋宽的样子。两旁是住户和商家。

斗公祠原先是有屋宇祠堂的。民国二十年稍后,县长带头捐资倡议重修斗公祠,设有享堂神主,大门口设有门脸,靠南边有一块一人一手高的大青石碑。进内正中有个四角亭,亭基稍高,方柱,两边有木拼空花围栏,中立一大石碑。亭后丈余为斗公墓,墓为长园形,砖砌约一人高围墙,中堆土为坟。斗公祠毁于日军占领时期,今天只剩下一条巷道。

《论语》曾记载孔子对楚相斗子文的评价: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

这正是,传奇的虎乳岩,成就了楚相斗子文一生的荣耀。

作者

南山初樰,读书、旅行、讲故事,神驰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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